野薔詩文 Yeqiang's Literature

【飲食篇之蘋果觀】

　　熒光屏上一隻既光澤柔和又玲瓏剔透的紅蘋果鮮活地跳動。凱瑟琳笑望著覺得比那天的滾石可愛很多，她用鼠標右鍵去抓，立即進入的狀態是讓使用者回憶所有經歷過的蘋果情節，有趣味之故事允許上載來共同分享。

　　凱瑟琳本來只是玩玩電腦的，卻也不得不稍稍使用自己的腦子，她微笑，並搜索出這樣一個鏡頭﹕

　　關于蘋果皮是否該吃的理論近來說法紛呈，莫衷一是。有道是大部份的維他命其實都集中在表皮部位，所以，若是能夠啜取之，便是選擇了自然界一個十分有利的營養源，不用說。再有道即使蘋果表面沒有殺蟲劑，但那層可以食用的蠟質卻是難以避免的，這樣的連皮吃了下去，就算是沒有粘上殺蟲劑增長素之類，久而久之積累的蠟物囤積在體內何處哪一天成了什麼瘤子也未可知。凱瑟琳是個既講究營養又注意保健的，她於是決定在每天吃一隻蘋果的計劃中，關于削不削皮的問題具體規定成一天削皮一天不削皮。這樣不僅可以感覺到自己在眾說紛紜的科學理論中游刃有餘而且對于外界回饋信息的處理也感覺平衡。

　　凱瑟琳上載了這條故事，放在“邊緣人”欄目。

　　正此時，另一隻蘋果也鮮活的跳動，那是彼得的，剛剛參加進來。游戲規則是凡上載關于蘋果的經歷更有趣者先玩。

　　競爭在凱瑟琳與彼得之間展開。

　　彼得上載了這樣的故事﹕

　　吃，對彼得來說從小就不是一件最有趣的事情，因而雖然蘋果從來都是每天一個的吃著，卻是到了做助教的時候才真正覺著是件可愛的東西。

　　彼得瞄了一眼書桌上放著的蘋果拼圖，可以拼拆的部份是一隻肉肉的小蟲。“這只小蟲就是我。”彼得想到瑪麗送來這只蘋果的時候就這樣說的，一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

　　彼得在研究生二年級的時候做了法語１０１的助教。開始還順利，就在一次測驗之後出了點小小的狀況。班裡一位平時不起眼的姑娘于分析完考卷後的那個課間來到彼得的辦公室，她自我介紹說叫瑪麗。（彼得是並不記得她的名字的）瑪麗的臉色不甚好看，她將她的教科書摜在彼得的桌上，然後對牆說，什麼考題﹗怎樣出的﹗我昨晚復習到兩點多還不能夠過關﹖﹗之後什麼都不說了，以急促的呼吸取而代之，並同時等待來自彼得的解釋。彼得又哪裡不曉得誰出錢誰就是老大，人家交著學費呢。他捧著笑讓瑪麗坐下，然後他問瑪麗平時課後都用多少時間鞏固。姑娘看了眼彼得，不很爽快的回答說都很忙的，打工還嫌時間不夠哪有得工夫每次課後復習呢。彼得又說班裡那些考得好的同學你曉得他們每天用多少時間復習嗎﹖一周累計多少時間復習嗎﹖姑娘一次次的看彼得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得出來。彼得這時正好對她說，學習外語其實主要在於積累，突擊的效果往往事倍而功半，如此而已。說時，彼得又拿過一張大綱來遞與瑪麗。彼得簡短的言語怎樣產生效果的，斷是連彼得也沒有料想得到。姑娘居然拾掇起摜出去的書，連同彼得新給的大綱慢吞吞塞進書包裡，那大綱似曾相識卻又覺得陌生。邊收拾她還邊說，每天都要復習一個小時的是吧。

　　有些學生，別看念到大學了，卻連最基本的學習習慣都不懂得。這樣的學生彼得周圍不是沒有見過。也有些學生，你別以為是耐著性子在和他（她）講廢話，他（她）其實真當作一回事的在聽。這樣的，彼得也見過。

　　學期結束的時候，瑪麗的成績相當不錯。踏著輕輕松松的腳步，她又來到彼得的辦公室。她以傳統的方式送給老師蘋果以表示感謝，這是一個精巧的木制拼圖，瑪麗拈下那塊小小的蠕蟲來，“這只小蟲就是我，”她笑著說。

　　從記事起每天都在吃蘋果，可直到此時，彼得方纔覺得蘋果原來那麼可愛。

　　彼得從學生方面收到關于蘋果的禮物還有許多﹕有杯子裡放了一袋蘋果ＣＩＤＥＲ的﹔也有願意破費獻上一隻水晶蘋果來的。限於上載故事的字數，彼得就暫時挑了這一則。

　　彼得的故事上載到“不打不相識”欄目。　

　　競爭結果顯示，彼得與凱瑟琳都可以參加玩蘋果的游戲。凱瑟琳在“邊緣人”區域﹔而彼得則在“不打不相識”區域。

　　之後的游戲中，至於凱瑟琳會不會移動到彼得的邊緣來以及彼得會不會和凱瑟琳打到相識，就不得而知了。個中變數還有很多。

〈待續〉

〔原載《國風》2001年5月第5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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